［卓娅×女局］管理局琐事5
*1.2.3.4在合集里。
*第二人称，久违地写了，我流小情侣贴贴，如感不适自行退出，幸福你我他，美好辛迪加。
（十八）
人在极度疲惫的时候大概是很需要一个拥抱的。
晚上十点过九分，你从喧闹的会场拖着沉重的步伐出来，发现卓娅早就等在了那里。
她倚靠在她那辆很是炫酷的机车上，手里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正偏头看着不远处的车水马龙。你在心里庆幸了一下她开的不是管理局最近新购置的那几辆新车，也开始疑惑这人怎么会弄到她一直放在军团的车，难不成来之前还去了趟辛迪加？
地上落了不少烟头，你不知道她等了你多久，不过看这样子大概是在你刚开始和上庭老鬼们周旋的时候她就在这里了。
“结束了？”她看见你了，走过来的同时将烟捻灭，你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胸口晃动的金属吊坠，思绪在一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直到卓娅伸手在你眼前晃了晃，你抬眸就可以对上她灰蓝色的眼，里面倒映着身后会场的灯光，还有你略显沧桑的脸。
“夜莺副官叮嘱我让我在宵禁之前把你送回管理局。”她像是在和你报备，见你没什么力气回应便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不过，看起来我们的局长大人现在还不太想回去。”
“……我饿了。”你说。
从中午到现在你甚至连杯水都没喝到，胃里空空的感觉让你提不起半分力气，柔弱文员的体力已经接近了极限，你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腿一软栽下去了。
卓娅伸手扶了你一把，手臂稳稳的力道让你心安，于是你干脆整个人放松下来，直接倒在了她的怀里。有什么东西在耳边咔啦作响，你偏头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正提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是被锡纸包裹着的一大团东西，隐隐约约能闻到熟悉的香味。
“你不是说想吃辛迪加那边的肉串吗？”她将袋子提到你面前，“应该还是热的。”
“……为了这个专门去了一趟辛迪加吗？”
“是啊，想着回来你差不多就结束了，谁知道被拖到这个点。”忽而刮起一阵冷风，卓娅把你往怀里搂了搂，声音很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带着怨气，“下次就别和他们废话了，一人一拳比什么都实在。”
她还是改不了一刻不停想把上庭的人暴揍一顿的想法，即便现在正站在上庭会场门口也不例外，就好像被压着开了三个小时会的人不是你是她一样。好在岁月把这位军团长的脾气磨得稍微平润了一些，至少现在她只是嘴上说说，而不是像早期那样真的冲进会场把里面翻了个底朝天。
几个刚从会场说笑着出来的职员在瞥见卓娅时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大概是一看见她，脸上的肌肉就开始发酸并隐隐作痛了。卓娅冷冷地回望过去，那群人立马就吓得落荒而逃。
你没空理他们，也没伸手去接卓娅手上的肉串，只是将脸埋进她的怀里深深地吸了口气，鼻息间除了飙一路车染上的机油和泥土味之外，就只剩下你一直在用的洗涤剂的味道。
这一点也让你感到心安。
“想在这里站多久，局长？”她低头将下巴搁在你的头顶，声音通过颅骨传递到听觉中枢，是和平时不一样的音调。你能感受到她原本扶住你腰身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动了起来，隔着外套和里衣摩挲着敏感的痒痒肉，“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或者你想去兜兜风？”
“先吃东西吧。”你是真的饿了，推开她手臂往车的方向走的同时嘴上还不忘损她，“得亏夜莺同意让你来接我……超时了回去她又要念叨了。”
卓娅笑着跟了上来，却没回话，取了把手上的头盔给你戴上，待你坐稳之后才启动了机车。
你们随便找了一家深夜的烧烤摊坐了下来，卓娅点了几样填肚子的东西，特意叮嘱少辣后起身去给你倒了杯热水。她太过于了解你最近的身体状况，虽说因着夜莺对你饮食的限制让她总忍不住在你感觉生活没什么盼头的时候带你出来开个小灶，重拾一下对生活的信心，但该注重的东西她一个没落，这也是开了这么久小灶夜莺在你的体检报告上找不出什么毛病的原因。
你顺着她慢慢将热水吞进肚子里，暖流在胃里冲刷一遍后迅速蔓延至全身，味蕾也随之被打开，日思夜想的肉串在嘴里瞬间香了好几倍。
以往这个时候她总会或多或少点上一些酒，偶尔怂恿你喝上两杯，却不准许你喝太多，大概是顾忌到你日渐脆弱的肠胃。要知道她刚来管理局那会儿可会灌你酒，往往是陪她喝到神志不清，第二天在她房间里醒来，再被夜莺从头到尾数落一顿。
但今天好像哪里不一样。
你看着她慢慢悠悠喝着手里的热水，忍不住打趣：“军团长，最近养生了？”
她很快反应过来你指的是什么，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怎么，当我是辛迪加酒鬼，嗜酒如命么？”她顿了顿，将杯子放在桌面上，撑着脑袋看着你，反倒像是真醉了一般，“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只是普通人，能每天像这样坐在一起，那也很好。”
“真没想到，你也会想这样的事情。”
“没有狂厄，没有四处打架的黑帮，没有烦人的上庭老鬼，辛迪加和新城一样繁荣昌盛，每个人按部就班，路上车水马龙，一切都平静又祥和。”她垂下眼帘，声音低低的，“这是我一直在想的事情。”
你吞下嘴里的东西，想要说些什么，类似于“这样确实很好”，或者说“我们可以一起去创造这样的未来”诸如此类的话，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不妥——你不是个喜欢画饼的人，你只知道那样的未来会很遥远，说得再直白一点，也许等你们全都老去，灵魂归于天际，狂厄依旧会蔓延，黑帮会一批又一批不断涌现，像腐烂之地的蛆虫，怎样都杀不干净。
那样的未来该如何抵达？你不知道，你能做的只有尽你所能，仅此而已。
但你还是想说点什么，刚准备开口，卓娅却又抬眼朝你微笑，她重新拿起桌上的杯子，轻轻同你碰了个杯，叮的一声，清脆又响亮。
“但如果是真的，也许我们就不会相遇。”她很难得地叹了口气，“那样的话，我也会很遗憾。”
“所以我会觉得，现在也很好。”
（十九）
在MBCC这种地方工作，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
至于这个磕磕碰碰要给个什么样的定义，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有些心虚地撇过头去，不去看旁边人那黑得像墨的脸色。她大概是真的有些生气，抿着唇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狂厄级禁闭者的入狱服装颜色鲜红得实在是过于惹眼，加上她那可怕的知名度和号召力，医疗室不少人朝这边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在看清楚卓娅身边的人后又了然地将视线挪开，恰到好处地给了你们足够的空间。
但你此刻还真希望有人可以过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你和我说，”过了很久卓娅才开口，她抱臂站立在那里，审视的目光将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后锁定在你绑得像个粽子的手臂上，“你这是磕磕碰碰？”
你晃了晃另一只还算完整的手臂，动作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带起痛意刺激神经，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立马就破了功。
“别乱动，局长，您现在身上的伤口可不是闹着玩的。”安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后立马朝你走过来，帮你稍微调整了一下手上的绷带，顺便把其他伤口也检查了一遍，“幸亏送来得及时，不然这只手可能就保不住了。”
你吞了口唾沫，看了眼卓娅的脸色，眼神示意安帮你说说好话：“还，还没那么严重吧……”
“这可说不定。”安丝毫不领情，“您实在是太不注重自己的身体了，应该好好接受批评教育。”
“……”
“磕磕碰碰？”卓娅盯着你又重复了一遍，你无法反驳。
海拉曾笑着打趣过论送死你们两个最为在行，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她还是改了口，说你已经不是在行了，那简直就是动不动就要去送一下，好像那命不是你自己的一样。
小姑娘不善表达，话里的意思也只是希望你可以多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别哪天真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
“你知道的……做我们这一行的，这种事情难免……”
“…………”
“好吧，好吧。”你经受不住卓娅这样的目光，感觉再这么僵持下去自己总要被她盯出两个窟窿来，于是服软般地靠了过去，将脸贴在了她的小腹上，“我道歉，以后一定会注意。”
“……你这道歉，还没赫罗一半真诚。”话虽这么说，卓娅的语气却缓和了不少，她抬手避开你身上的伤口，抚了抚你的后背，又轻轻落在了你的发顶，“你明明有很多种解决问题的办法，但你总会选择最糟糕的那一个。”
“我选择的明明是最快且最全面的办法。”
“你的全面包括了你的小命吗？”她按在你发顶的手向下捏了把你的脸颊，你感受到她深吸了口气，显然是还没气消，“你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我才说你的道歉不真诚。”
你还想反驳，她却先一步截了你的话：“我已经通知了你那个副官，好好歇着去吧。”
夜莺在过来查看了情况之后难得强势地推你去休息，说近期内管理局的一切事物她都会帮你打点好，上庭那边下派过来的无理任务她也会找人代劳，甚至直接没收了休息室内所有未处理完的文件和资料。事已至此不得不去休息，你在休息室内干躺了一天，顿感浑身不自在，然后被卓娅嘲笑了一番是天生的劳碌命。
“一天不看你那些破文件不会死的。”她说，“你要是真觉得无聊，我可以申请带你出去转转，或者跟我回趟辛迪加如何？老杰他们很久没见你了。”
真难得，她居然说要去申请，而不是默不作声把你捞起就走。
卓娅一眼看出了你的想法，用食指的指关节敲了敲你的额头，看到你吃痛皱眉心情才好了一点：“你觉得我会去和你那个副官申请吗？我是在和伤员申请。”
虽说早知道她一直是这样的，但你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你偶尔，也遵守一下管理局的规定啊。”
“等你什么时候能意识到自己的命也是命，也许我也会稍微听取一下这个意见的。”
“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你问了一句，瞥见她蹙起的眉毛，索性回到了上一个话题，“也许你可以带我去转转……”
“现在？想去哪？”
“辛迪加吧，不是说去看看老杰吗？”你站起身来，本想说要不委屈一下管理局内的司机加个班吧，但见卓娅已经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她的车钥匙，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我去和夜莺说一下，在车库等我就好。”
“行。”
“还有，我要对你的车速提出限制，我现在惜命了。”
她闻言便笑，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原本紧蹙的眉毛舒展开来，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
“遵命，局长。”
（二十）
你做了个梦。
入眼的是大片大片的白色花朵，不远处站立着一个身影，除此之外是让人窒息的虚无。
按理来说你是不怎么做梦的，这种怪诞又有些真实的梦境往往是哪个禁闭者牵动了枷锁，拉扯了你的神志，把你带到了谁的意识空间。你向前走了两步想看看那是谁，花茎上的尖刺却划烂了裤脚，刺进了你的皮肤，鲜血浸润纯白的花瓣，将周遭的花海染出大片鲜红。
你再也迈不动步子，跌倒在花丛里，尖刺划伤了你的手臂和脸颊，身体的温度仿佛都随着血液流走，你感受不到痛意，却能清晰地察觉到生命的流逝。
好冷。
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你只能转动眼球，从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那个身影正朝你缓缓走来，随着距离的接近，她的样貌也越来越清晰，你看清了她胸口摇晃的金属装饰，身上复杂神秘的狂厄纹路，和……
冰冷的，灰蓝色的眼睛。
“局长。”
一声呼唤直接让你从梦中惊醒，你像是几近溺死的人终于呼吸到了空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大脑也缺了氧一般难以运转。视野中是自己批了一半的文件，和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骨节分明的手。
“啊……”你喘匀了气，看见了卓娅略显担忧的表情，勉强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卓娅，派遣任务做完了？”
“嗯。”她抽走了你手上的笔，示意你休息会儿，“你看上去很不好，做梦了？”
自卓娅搬到你休息室来之后你就很少再被怪梦缠身了，却不曾想在打盹的时候又被拖了回去，还是关于她的梦境。想到这里你再没力气继续批改文件了，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诡异的花海，濒死的意识，和最后看到的熟悉身影，你完全无法理解这场梦境想要表达什么，而当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是卓娅？
“你最近……”你看着她的背影开了口，却不知道该怎么问，“有发生什么事吗？”
卓娅转身去给你倒了杯水，闻言挑了下眉：“没有，怎么这么问？”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了什么，将水杯放到了你的手里，“梦到我了？”
她话语里带了点笑意，好像被你梦到是什么特别让人高兴的事情。等到你将梦里的一切慢慢道了出来，她上扬的嘴角才渐渐平了下去，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你，过了很久才轻轻叹出一口气。
你不明所以，被绕过桌子凑过来的卓娅拥了个满怀。
她极少朝你展示这样的一面，印象中的她总是强大的，独当一面的，是最令人安心的存在。而此刻她只是将脸埋在你的颈窝里，呼吸声都被你听得一清二楚。
“我……”她顿了顿，“我最近……”
枷锁到底能和禁闭者建立多细致的联系，你不清楚，就目前的研究和实验报告来说一切都还是个谜团。只是当你窝在卓娅怀里，听着身后的人用极为平静的声音讲述她的梦境，讲述那些在她人生中给予她方向却又匆匆离去的人的故事，身体里的枷锁总是波动得厉害，拉扯间引起情感共振，你品出一丝悲痛，低头亲了亲卓娅的掌心。
人心总是肉做的，纵然练就一身钢筋铁骨，那也还是会疼。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人不该沉溺于过去。”
她倒是没表现出来有多难过，伸手挑起你一缕发丝落下亲吻时嘴角还是上扬的。
但眼睛不会说谎。
你们都深知这一点，所以当你转过头来想直视她时，卓娅便抬手将你的眼睛盖住了。视野陷入一片黑暗，但她的手臂依然稳稳地圈住了你，这让你心安，甚至在她的气息逼近时主动凑上去贴上了她的唇角。
“我曾想过我该为了什么而存在。”她贴着你低语，另一只手向下握住了你的右手手掌，摩挲了一下掌心的枷锁印记后引导着你和她十指相扣，“他们给了我方向，指引我来到你这里，那我就会成为你的力量，为你清扫前方的一切障碍。”
“我希望我是你最坚强的力量，局长。”她说，“所以现在，别看我。”
长期置身于黑暗的人总会在心里筑起一道城墙，习惯将脆弱收起，以锋芒示众，她大概也只想把强大的一面展示给你看，从始至终一直如此。
但此刻你已经站在了城墙门口，只需要敲响大门。
——只需要敲响大门，它就会为你而开。
于是你拨开她盖住你眼睛的手掌，她有些诧异，枷锁猛地震颤了一下，结结实实让你头晕目眩了一阵。你凭着感觉凑了上去，将她牢牢抱住了。
无声的回应，也是最好的证明。
“你不仅仅是我的力量，卓娅。”你说，“同样的，你也是我的责任，我的同伴，我的爱人，我的欢愉，你身上的一切，强大或是脆弱，好的或是坏的，我都会全盘接受。”
“不知道该为什么而存在，那就为我存在吧，我会为你指明方向。”
……
…………
卓娅将你回抱住，宽大的手掌贴住你的后背，你听到她附在你耳边笑出了声音。
“口气这么大啊，小小的局长。”她还在笑，“要让我为你而存在吗？”
刚刚脑子一热说出来的激励话在这一刻反倒成了让你尴尬到无地自容的直接因素，你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挣扎着就要从她的怀里起身。卓娅用了点力按住你的腰将你牢牢锢住，把脸埋在你肩膀上又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你，灰蓝色的眼里依旧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好啊。”她说，“那就让我为你而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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